时间:2017/10/11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诗歌作者:洛夫读诗作者:庞白朗读者:敦威

金龙禅寺

晚钟

是游客下山的小路

羊齿植物

沿着白色的石阶

一路嚼了下去

如果此处降雪

而又见

一只惊起的灰蝉

把山中的灯火

一盏盏地

点燃

洛夫之所以被诗歌界誉为“诗魔”,主要是因为他年轻时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使用得近乎魔幻。在中国文学史上,洛夫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作家、诗人,其《边界望乡》《烟之外》《月光房子》等都是脍炙人口的诗篇。他在诗歌、散文及翻译等领域取得的成就,也不输于其在诗歌方面的贡献。

读洛夫的诗,我有时想到的不是如何评价和感受他的诗,而是一边读一边想起和洛夫的相遇。有时,和一个诗人相遇,比读一首他的诗更让我喜悦。

那是一个夏天,我应诗人朋友倮倮之约去湖南衡阳衡山。倮倮是衡阳人。多年前,我们就约好由他带我们到南岳衡山走走了,直到那个夏天,大家才有机会聚于衡山。在衡阳火车站下车后,胖乎乎的倮倮早已在暮色中等候多时。我们坐上倮倮的车,穿过衡阳市区,去衡南县县城云集镇。倮倮要在云集镇给引我们见了一位从台湾归来的衡阳籍老人。他的名字叫洛夫。

喜欢诗歌之后,我曾读过不少洛夫的诗。可能是年龄增长的缘故,记忆力不好,很多都忘记了。但他的《金龙禅寺》一直记着:晚钟/是游客下山的小路/羊齿植物/沿着白色的石阶/一路嚼了下去/如果此处降雪/而又见/一只惊起的灰蝉/把山中的灯火/一盏盏地/点燃。

我没有打听过金龙禅寺在哪座深山里,我只是喜欢这首诗里的从容和寂静,喜欢诗里的节奏和悠远。

那天跟随洛夫一行上衡山祝融峰,82岁的老人在儿女的陪伴下,缓慢登顶,然后又慢慢从顶峰走下来。下到了半山腰的小亭子时,见有同伴还没下来,他就站在亭子边的路旁静静地等候。洛夫的话不多,饱满的脸庞上,自始至终含着淡淡的笑容。在这古老的群山中,在这平静的笑容里,我又记起了他的那首诗。我想象起那些次第亮起的灯,一盏盏灯火在飘飞的雪中忽远忽近,伴随着松林深处隐约传来的诵经声,忽现忽灭。

在那个叫衡南的县城,在衡山上,洛夫从纸上的诗句变成一个和善的老人。这样的相遇,在我意料之外,但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。就像另一次机缘,和诗人食指相处的那几天,也是这样的感觉。和食指相处时,他憨厚的举止和无时无刻的傻笑,让我几乎忘记这个长着一双粗糙大手,像常年做农活的壮实男人,就是名动江湖的大诗人。但是,当食指站在北海银滩雪白沙滩上,用他那浑厚的声音对着大海嚎:“相—信—末—来,相—信—生—命!”另一种感觉,瞬间会到来,看着食指那宽厚的背景,虽然渐显老态,却不失挺拔。我笑了,如果那个嚎叫“相信未来”的壮汉不是诗人食指,那么谁是食指?

一样的。那个站在下山的道路边和善地微笑着的胖乎乎的老人就是洛夫。

如果那个老人不是洛夫,那么谁是洛夫!

最后的请求

作者:潘洗尘

如果说这一生

还有什么怕的事

不是死

而是透不过气

所以我请求

死后不要埋我于地下

不论黑土或红土

更不要装我于任何盒子中

算了

我清楚请求也没个鸟用

还是有朝一日

让我一个人坐毙于苍山

或小兴安岭的深处

一个人化作肥料的过程

你无须知道

但终有一天

你会看见远处有一株马缨花

特立独行

或一棵白桦树

挺着铮铮傲骨

(年3月13日)

一首诗的诞生有什么用?甚至,人活在天地间,又有什么用?自古至今,有多少人写过多少诗,曾发生过多少事,数不胜数。但是,站在历史的大背景中回望,多少人,多少事,多少诗,几乎在发生的同时便烟消云散了,那些曾经活得轰轰烈烈的人,终了,也无法逃脱草芥一样消失了的命运。

然而,千百年来,还是有无数人写过无数诗,有无数人挣扎着活在或者曾经在这个世界活过,虽然方式各不相同。有的人蠕动着,有的人奔跑着,有的人趴着,有的人跪着,当然,也有人挺着腰杆子,向这个世界呈现骨气和自信。

我们不能左右别人怎么活,甚至左右不了自己的生死,但是,可以选择自己活着的勇气和态度,在活着的历程中,可以选择自己保持足够的自省,从而获得尊严以及自己对自己的尊重。

从这个角度而言,人活着,理由充分,人写诗的理由也便充足了。

潘洗尘先生这首《最后的请求》是一首关于活着的勇气和骨气,而且是向这个世界宣誓的诗。

短短的诗歌里,没有包含太多的容量和技巧,每一个字,却像一枚枚铁钉,敲下来:人生是一个隐喻,有的人希望活得风风光光,有的人希望活得寂寂无名,有的人希望死了永垂不朽,有的人希望早死早超生,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曾在这个世界活过。但是,“算了/我清楚请求也没个鸟用”!

是的,对自己身后的请求,没用,至少难保有用。但这不重要,终有一天,“你会看见远处有一株马缨花/特立独行/或一棵白桦树/挺着铮铮傲骨”,这才重要。对谁重要?对自己。

读到《最后的请求》这首诗时,我其实正在读辛波卡斯的诗集《万物静默如谜》。辛波卡斯在诺贝尔文学奖演讲辞中有这样一句话:“诗人总有送起门来,脱下斗篷、廉价饰品以及其他诗的装备,去面对——安静而耐心地守候他们的自我——那白晰依旧的纸张的时候,因为到头来这才是真正重要的。”

相对于大历史而言,一个个体,可能用处有限,但是对于一个诗人来说,安静下来,认真写一首诗,向这个世界呈现自己的真实看法和勇气,是重要的。我想,潘洗尘先生和辛波卡斯的想法想必是一致的。

(050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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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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